如何才能不想你

傲子寂 2010-01-31, 11:31

如何才能不想你
头顶上是寂寞延展开的巨大羽翼。阳光被拒绝在浮云的深处。阴影中飘落的无数羽毛，抚过我的眉梢。
那，是谁的思念？
——如何才能不想你
零
会想起什么呢？
星星。Q城的夜幕永远疏落着几个光点。我总是觉得它们在对应蓝色星球中孤独的人。当浩渺的灯火在黑色的风中枯息，星光依然坚定地镶嵌在头顶上方暗无实底的夜空。慰藉着我的无眠。
还会想起什么呢？
云朵。Q城白天的蓝宇总是由厚厚的，像棉被的云层遮掩。云层真的是很像棉被，泛滥的阳光的味道，温柔地包裹了整个世界，却又像忧伤一样，沉重得无声无息。
还有呢？
你。我对你的思念，以风的姿态，撞入夜的怀抱，嵌进黑色的天壁，成为最不显眼的星云。缥缈的它会在某个没有月华的深宵里，给你提供微不足道的温暖和疏寥的明亮。我只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能快乐，永远没有忧伤。
壹
我都不知道怎么写开头，才不会让你觉得虚伪。记忆里关于你的第一篇目，应该是心底最美丽的笺章。不是出自画家之手的肖像，只是匆匆一瞥里聚焦的倩影。我记得我曾经俏皮地说你的头发就像德芙巧克力黝黑发亮，你的眼睛就像喜之郎果冻闪闪发光，你的双唇就像富士苹果嫣红欲滴，你的性格就像跳跳糖一样活泼灿烂，你笑得就像哈根达斯一样甜。
现在我相信自己依然可以俏皮地与你说话。是真的。不骗你。我活得很开心，这是别人跟我说的。只不过，不知道，为什么我不敢一个人仰望天空，为什么我会在声音喧闹的时候突然沉默，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和他幸福生活着，就会禁不住泪流满脸？
如果对你的爱犹如碎片，谁也无法改变它尖锐的形状和棱角，我依然愿意紧紧攥着直到光也被风吹到天上，和夜一起俏皮，得到你孩子般的欢喜。
贰
傻瓜，伤心是有很多很多原因的。考试失败，和朋友吵架，与父母闹翻，被老师教训。总之，我的伤心，不是因为你坚定拒绝了我的爱。所以，你不用一看见我的QQ在线，就点出对话框，跟我说对不起。我对你的爱，真的不需要你的自责和内疚来给予怜悯。
我伤心，只因为我知道，无论过去多少的年华，你逆着光线张开双臂往前奔跑的姿势，都不会是扑向我的怀抱。
你我犹如渐近线，由天涯到咫尺，从一千光年到零点一米。只是中间近乎触手的虚无的距离，却永远悬浮着数不清的中子。而你我的指尖，像带着铀和钚，稍微的触碰，就是十八公里高的赤红色蘑菇云的腾跃。
然后，又从咫尺到天涯。中间渐远的距离，辛苦驱散烟尘与黑暗后，居然是一片蔓延的荒芜。
叁
你说，有些人是不是很愚蠢。
他们总在心里说，谁谁谁，我喜欢你。
他们总在心里说，谁谁谁，我要和你结婚。
他们总是不知道，横亘的巨大沟壑，是穷极一生也无法填满的。前世的风，今世的烟雾，来世的沙尘，只为衬托来来往往的忧伤的过路人。
所以，我觉得我现在真的是很应该知足的。因为你明确地告诉我，你不爱我。
爱着一个人，却又相距一整个世界的空间，这种沉甸甸的凄凉和隐忍，不用你单薄的肩膀来扛。这样，我就心满意足了。
肆
其实我记得，我真的记得。我记得我曾在某棵古树上刻下“我爱某某”的字眼。而现在，那些字应该像所谓的天长地久誓言一样被时光的洪水无声地卷走，抛到某个虚无的空间。只是不知道那些爱意的字被泪水灌溉后，会不会像墙角的绿苔，长成一片欣欣向荣的忧伤？
我不知道答案，所以在你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追求你时做过的傻事时，我假装毫不在意地说，不记得了哦。
我是清楚看见你低下头时眼睛里荒原般的失落。但我依然无情地落井下石，加上一句“那些无所谓的事，记得它干什么呢”。
你知道吗？那像昙花繁华的刹那，我的心在反渗出血液。
黏糊糊的，就像搀杂了泪水的记忆。
伍
睡觉时记得盖好被子。
某某其实不值得你去深交。
这道题目你是不是要多考虑一点呢？
你以前说这些都是罗嗦，对吧？
现在我告诉你吧，我一直认为那不是罗嗦。我只是在关心我爱的人……
陆
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自己做过的傻事。那时和你刚刚相识，我以朋友的身份去关心你。我说，有什么憋在心里的话可以跟我说啊，我来做你倾诉的树洞。
于是，在那短短的一个星期里，你跟我倾诉了三次。我很清晰地记得，是三次，还有那些话。
我暗恋着一个男生……你不会说出去吧，因为你答应做我倾诉的树洞啊。
我向那男生表白遭拒了……你不会笑我吧，因为你答应做我倾诉的树洞啊。
我发现自己放不下那男生……你不会骂我吧，因为你答应做我倾诉的树洞啊。
对啊对啊，我答应做你倾诉的树洞。我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，不会笑你失败，不会骂你愚蠢。
可是请允许我在这里也向你倾诉吧，我也是会难过的啊。
柒
如果你问我：罗密欧心里爱的是谁？
我会回答，朱莉叶。
如果你问我：梁山伯心里爱的是谁？
我会回答，祝英台。
如果你问我：你现在心里爱的是谁？
我会轻轻捧起你的脸蛋，极尽温柔亲吻你的额头。
然后转过身，揉皱自己的心脏强忍泪水，冷漠地说，对不起，不是你。
扒
——你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，你会选择哪个？
——为什么不能同时选择啊？
玖
谁能看见我笑意面具下哭泣得扭曲的五官？谁能看见我眯起的眼睛里无数个凌晨凝聚成的瞳丸？
现在我坐在床上倚着墙壁一遍一遍复习你发给我的短信。保存的短信数量，永远停留在519这个令人期待又无奈的数字上。
世界是一片深渊的寂静。我的耳膜有方力申和邓丽欣合唱的《七年》流入。音乐像溶解了忧伤和叹息的液态汞黏重。在脑海中不知经过什么样的化学变化，居然成为倾落的泪水。
我总想知道，日复一日打在床上的泪，会不会在某一天砸穿床板，积在地上蚀陷出一井荧光的思念？
夜的气息犹如寒流从张开的毛孔侵袭进血液。我用双手抱起膝盖，幻想是你与我在拥抱，给予自己微茫的温暖和卑劣的慰藉。
只是，越抱越紧，越抱越紧。
终于石雕般不再挪动。
终于成就，最寂寞的姿势。
拾
幸福就像幻觉开放的花
虚短如同一串吐出的气泡
朝花夕拾
拾的都是凋零和枯萎
而寂寞，像是来过
因为我确知你曾在夜里将我封锁
也许我只是渺小的过客
你却是伟大的定格
抽象地成为
湮没的最美丽花纹